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实验检测报告在很多企业中只是一种摆设
来源:网络时间:2009-08-09

  实验检测报告在很多企业中只是一种摆设。今年上半年,在上海研发公共服务平台“入网”的全市2995台套仪器设备,对外服务量累计超过3万次,服务对象中,中小企业占了60%以上。由于能力所限,不少企业用户在拿到产品测试报告后,又陷入了“看不出门道”的烦恼——他们迫切需要解读报告的增值服务。

  然而,许多服务单位自己也很苦恼,因为缺少能精准解读报告的人。上海不缺传统意义上的“仪器操作员”,但亟需一批善动手、会分析、勤思考、能创新的实验室“灰领”。调查发现,一系列现实情况正阻碍着实验室“蓝领”向“灰领”转型,实验员眼下是个既不吸引人、也难留住人的尴尬职业。

  检测报告解读还是“稀罕事”

  产品检测报告出来后,能不能精准解读,结果当然是不一样的。

  毅兴工程塑料(上海)有限公司最近倍感惊喜,一个困扰他们多时的产品缺陷,“意外地”被解读并且解决了。

  前段时间,不少客户反映,“毅兴”生产的汽车用工程塑料在使用过程中时不时会“冒油”。客户所说的“油”到底是什么东西?通过上海研发公共服务平台,毅兴“租借”了中科院上海有机化学研究所的几台分析仪器一探究竟。很快,有机所分析测试中心测出了“油”的化学成分。不过,实验人员没有将产品检测报告一交了之,而同“毅兴”一起从生产环节中找漏洞,最终帮企业改进了工艺,挽回了产品信誉。

  “毅兴”的意外收获,在成立已5年的上海研发公共服务平台也属“稀罕事”。一项针对全市19家科学仪器共享服务大户的问卷调查发现,能够在解读报告基础上为用户提供解决方案的服务案例,仅占总服务量的8.18%;而绝大多数的报告分析、解读,是在用户特别要求下做的,主动提供增值服务的极少。

  对于提供共享产品检测、分析仪器的单位来说,解读报告超出了服务范围;可来自企业的这种“份外”需求日益强烈。统计显示,今年上半年,在上海研发公共服务平台“入网”的全市2995台套仪器设备,对外服务量累计超过3万次,服务对象中,中小企业占了60%以上。由于能力所限,不少用户在拿到产品测试报告后,又陷入了“看不出门道”的烦恼——他们迫切需要解读报告的增值服务。

  上海亟需一批实验室“灰领”

  然而,是不是解读产品检测报告,并非有无服务意识那么简单。许多服务单位自己也很苦恼,因为缺少能精准解读报告的人!有求必应的“科研114”在新近完成的《上海市大型科学仪器共享服务紧缺人才调研报告》中,发出了这样的“求助”讯息:上海不缺传统意义上的“仪器操作员”,但亟需一批善动手、会分析、勤思考、能创新的实验室“灰领”。

  在大量走访和调研中,《报告》课题组发现,一系列现实情况阻碍了实验室“蓝领”向“灰领”转型。首先,缺乏有针对性的培养和培训。57%的实验员反映少有学习充电的机会;78%的人在过去一年中参加过的培训不到2次;而在日常工作中,除了给一些重大课题“打下手”,能够真正参与科研的途径极其有限。其次,现行考评机制的创新导向不明显。目前,多数单位对实验员的考核重点是服务数量和数据的准确性;而在“一切围绕课题转”的高校、科研院所,由于担心实验人员“分散精力、影响工作”,单位并不鼓励他们自由探索。

  “实验人员对培训的需求十分迫切,尤其中青年技术人员参与科研的意愿较强。”参与调研的上海研发公共服务平台工作人员刘慧伟说,调查中,36%的人感觉工作简单重复得不到提升,24%的人苦于得不到专家指导,“这样,即使一部分人有心为客户解读报告,却也力不从心”。

  据了解,自研发公共服务平台成立起,每年都向表现出色的共享服务单位发放一定数额的服务补贴或奖励。按照《上海市促进大型科学仪器设施共享规定》,服务奖励中的一部分应当用于相关人员的培训。可实际情况是,多数服务单位仅把奖励作为奖金一分了之,将这笔经费用于实验人员能力提升和发展的,凤毛麟角。

  实验员眼下是个尴尬职业

  上海研发公共服务平台遇到的难题,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实验技术人员普遍遭遇的职业发展瓶颈。长期以来,认为“实验员是辅助人员”的片面观念,让科学大厦中不可缺失的一层逐渐削弱。据不完全统计,100多年来获诺贝尔科学奖的项目中,有68.4%的物理学奖、74.6%的化学奖和90%的生物与医学奖成果,都是借助各类科学仪器完成的。在头顶光环的科学家身后,大批实验人员担当着创新实验方法、研制新型仪器的重任,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。而眼下,实验员在中国却是个既不吸引人、也难留住人的尴尬职业。目前,本市约有大型科学仪器设施实验技术人员12455人,其中专职人员11532人。他们的职业发展问题在科学家唱主角的研究机构,是一个被忽视的角落。

  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资产管理处处长施晓谋告诉记者,现在,科研单位招聘一个普通的仪器操作员不难,但要找一个兼具动手能力和一定研究水平的高级实验员,甚至难过招聘课题组长。于是,部分实验室让研究生顶岗,但过不了几年他们就“流动”了。最可惜的是,“当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塑之才,辛苦培养了四五年,却被国外科学仪器公司高薪挖去做了销售代表”。

  中科院有机所分析化学研究室主任郭寅龙认为,与收入较低、评职称难等待遇问题相比,缺少社会认同和成就感,是实验人员最大的伤心。

  “基础弱、不进取的,混日子;层次高、能力强的,都转了行。”一位中科院院士感叹,实验技术人员的职业发展有些迷失方向了。他呼吁,在讲求平等创新的科学王国,不能只关心论文和获奖,不能让为人作嫁衣的实验室“蓝领”和“灰领”们黯然神伤。